文/斯嘉丽
是他的演唱会。
各种各样的演唱会。都是9字头。
斯嘉丽喜欢的《东邪西毒》竟然只有8.6！
这件事情太奇怪了。
《东邪西毒》这么好看的电影怎么能只有8.6呢？这种经典的电影，无论是放在多年之前还是2023年的现在，都应该是9.2分左右才对。
《东邪西毒》这部电影，属于无论你在哪个年龄段去看，只要你内心对这个世界有很多想法，你一定会有不同的感受。而且，你可以从自己感受的变化中，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变化，你在意什么，你期盼什么，你失去了什么。
第一次看到《东邪西毒》，巨大的震撼就是，竟然有人用古龙的方法，讲了一个金庸的故事，这种叙事手法的挑战，大大刷新了斯嘉丽对电影的认识。让斯嘉丽觉得电影艺术原来是这么的异彩纷呈。
第二次看《东邪西毒》，就是一种觉得应该像背书一样，把台词全部背下来的程度。
据说这部电影拍了几年，拍到主演们都要崩溃了。
但是，打磨出来的作品就有这样的魅力。
距离《东邪西毒》产生的1994年已经快要三十年了，它依然是最优秀的华语电影之一。
01
它依然是最会用隐喻的华语电影。
比如草鞋。
张国荣饰演的西毒，反反复复地强调，没有草鞋的刀客，你能相信吗？
这双草鞋是什么？
是面子，是形象，是包装，也是伪装。
什么样的人值多少钱，西毒告诉你，经过包装过的，跟原生态的，价格就是不一样。
一双草鞋，道尽人间多少虚伪。
比如鸟笼。
这个隐喻斯嘉丽相信但凡看过的没有不知道的。
那些困在爱情里，和困在自己意识局限里的人，都是笼中鸟。
王祖贤饰演的慕容兄妹的分身，是电影里非常让人怜惜的角色。
一方面，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所爱；一方面，她又知道其实自己所托非人，想要阻止自己错下去。
大家自己在现实生活也会这样。
两种想法天人交战，王家卫把这种挣扎视觉化了。
一个说，只要我够勇敢够真诚，我就能得到我的爱人。
另一个说，你别傻了，他根本不爱你。
一个说，就是因为你的想法阻止了我们在一起。
另一个说，我怕你伤心，我怕你面对他不爱你的事实，这样吧，我来阻止你们在一起，这样你可以认为是我不让你们在一起，而不是他不爱你。对你来说，把责任推给外力，比承认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，是不是会让你感觉好一点？
这么缠绵的心思，王家卫作为一个男性导演，是怎么能抓到丝丝入扣的？
确实很神奇。
爱情，就是困住慕容的笼子。
当她打破这个笼子，她就成了自己。
02
它依然是最懂观众视角的电影之一。
比如拍盲剑客，拍他眼睛不行了还要杀人，他看到的东西本身变化的全过程，让观众跟着这个视角感同身受。
一般导演可能会拍他眼睛怎么怎么地，但是王家卫拍他眼睛看到东西的视角是怎么怎么地，在当时，那确实是一种很新的表现手法。
王家卫在拓展用画面讲故事的能力上，确实为大家打开了一个新世界。
03
它依然是线性叙事，却每一段切进去看，都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电影。
比如，我们看一部普通的电影，无论是古装、现代；无论是谍战、乡村；无论是恋爱、刑侦，观众都会很明显地需要一条主线，需要知道，导演拍这部电影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。
但是，《东邪西毒》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你不同的东西。
所以，现在再看这部电影，我也会问自己，为什么要用西毒这个视角来拍这部电影？
其实大家都知道，《东邪西毒》改编自金庸小说，而东邪、西毒、南帝、北丐，四位传奇人物无论谁拿出来都是一出戏。
那么，为什么是西毒？
这个角色真是太具有颠覆性了。
完全颠覆了金庸写的西毒。
但是最重要的是，为什么是西毒？
东邪黄药师不是更能剑走偏锋？况且他还风流倜傥？
南帝小妾都跟人跑了，不是更有心事？这个人物的内心可以挖掘的多了！
北丐四处漂流，见过那么多悲欢离合，他不是更适合成为话痨？
所以，为什么是西毒？
也许，是因为王家卫要做的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。
那个年代的大导演都有艺术追求。
没有人规定武侠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，因为徐克做出了徐克的样子，所以王家卫就要做出王家卫的样子。
所有人都没想到，张国荣竟然可以演西毒，他可是一个反派啊。
然而，原来王家卫的武侠世界，是讲不知何去何从，而不是少年壮志未稠。
其实，不是因为张国荣适合演西毒，而是王家卫的电影里，他在塑造自己的角色，他把演员塑造成自己想到的，然后，就有了经典。
王家卫塑造了经典。
然后，我们懂得了失去。
03
它依然是最懂让人在电影里思考的电影之一。
虽然看了很多次，每次都还是觉得，洪七公比西毒幸福，比黄药师幸福，比盲剑客幸福。
因为洪七公单纯。
他单纯地做了一个逆世俗而行的举动，带着老婆闯荡江湖。
这一点，以前大家都觉得不可以，他也是。
西毒用自己失败的经验给他启发。
当然了，西毒失败的经验是真的，劝他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为他好不知道。
单纯是洪七公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，这个单纯的背后，其实就是杀伐决断的魄力和决然。
西毒忘不了大嫂，也没有勇气回去找她，在大嫂死后多年才惊觉爱人离世。
东邪忘不了大嫂，却也没有勇气表白。
盲剑客忘不了妻子，却也放不下兄弟，一生在挣扎中度日。
桃花忘不了丈夫，也忘不了东邪，最终失去之后才明白，我们总是好奇山那边什么，其实翻过去，还是山，还不如自己出发的山好。但是，山会等你，时间不会，人也不会。
大嫂忘不了西毒，却也没有勇气去找他，她在等待中把生命熬到熄灭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左右为难，都对自己最想要的东西，不敢剖露，害怕受伤，却又无法遏制。
只有洪七公的老婆，我想要跟着你，我就跟着你了。你赶我，我也不走。
只有洪七公，好吧，本来是不行的事，但是，谁说不能试试看呢？
年轻的时候我只看到情爱，如今才明白，这部电影里，不只有情爱。
也许是因为，年轻的时候，我们能失去的只有情爱，而现在，我们发现，我们失去了太多。
要么追，要么放，在犹豫不决中蹉跎，只能感动自己。
张学友饰演的北丐的选择只是一种代表。
代表他放下心中的成见，他拥有了一种虽然天下人反对我也可以的勇气，或者是他承认了家的力量。
总之，电影海阔天空，并不只有情爱。
张国荣饰演的西毒，用话唠的形式掩盖着他对大嫂的思念。
在跟各种人相处里历练，他带着情爱里的失败行走，所以，他也总能看到别人在情爱里的缺失。
因为懂得，所以嫉妒。
他的骄傲，让他觉得自己一定能闯出一片天，他的骄傲，也在自己与大嫂之间修筑了一道墙。
当你用情爱里浮沉来理解这段感情，其实，也就是几个字：性格决定命运。
其实，每个人都能从《东邪西毒》里找到自己的影子，贪嗔念痴。大概这就是经典电影的魅力。
也许再过一些年，心境不一样，你又可以看到不一样的《东邪西毒》。
在张国荣逝世20周年的时候，是时候再看一看这部经典。